孤独者的跋涉

 
 

——杨彦与他的画

/范英  1994105日《华夏日报》

    他原名叫杨燕宁,拜南京博物院王敦化教授学习书法、文学,接受艺术启蒙时,先生说他:极有天赋,而后为他改名杨彦。

    与杨彦相识到相知只有一刻钟的时间,925日中午,推开宁夏宾馆222号房间的门,眼前的人叫我一愣,他童颜蓄鬓,一双不大的眼睛有着很多的内容:倔强、虔诚、痛苦……凭直觉感觉他,一颗承受痛苦的灵魂,一个孤独跋涉的行僧,他是杨彦,一位36岁的年轻画家。

    谁能料想,似他这般年龄,在中国“92北京国际画拍卖会”上,他的作品《大宁河览胜图卷》拍到22美元。台湾《艺术家》以“杨彦,中国当代国画名家——值得期待的中国光芒”为题介绍了他的生平与艺术。

杨彦究竟是怎样一种人?

    在恩师李可染的追悼会上,他托起先生的右手,悲痛欲绝如泥雕木塑,后来他说:“我无法克制对艺术的膜拜,刹那间,我骇怖这只手会带走山水艺术的所有精义”。

   骇怖使他为艺术而疯狂,他淡远了爱情,去年才有了妻子。他画画熬了一锅小米粥喝了8天。他跋山涉水,去感觉自然原生态。他顿悟人生。他渴望终极,征服欲望在胸中激荡。

    1987年夏天,杨彦在北京展览馆帮忙,不可歇制的冲动,想爬上高耸的塔尖,通往塔尖的唯一途径是塔身内壁上的铁梯把手,塔壁内电缆齿轮交错,洞内幽邃黑暗,稍有闪失就有粉身碎骨之危险。任众人阻拦,他执意往上爬,塔高70多米,塔内空间由大往小向一个中心收缩,他仰着身向上爬,脚下是无底深渊,头顶那一线光束是他唯一出路。淋漓汗水洗礼了他的灵魂,仿佛是教徒用全部生命完成一次神圣的朝圣,终于接近顶点了,当他推开塔顶天门的时候,一束极强的光,随之彻骨彻心的凉风。他赌赢了。

    杨彦每游山必登绝顶。绝顶的标志是用来测绘标记的三角架,杨彦崇尚三角架:基础坚实,尖端终极。游峨眉,他与同伴爬金顶、千佛顶,欲攀万佛顶时,遭同行的反对,时间向晚,力尽精疲,景致也寥寥。万佛顶比千佛顶只高几十米,可危崖、树刺路多有不测,他跌进一片幽深潮湿的竹林,天公也故意刁难,雷劈、电闪、风邪,雨骤,恐惧伴随孤独也一同涌来,杨彦默诵,定要找到三角架,摸着三角架了,突然一声炸雷,头发象被电击,顿时云开雾散,一道彩虹,天蓝,山绿,云白,大自然为他独开仙境,刹那间,他看到了佛光。

    许多名家读过他的画作:方觉杨彦对大自然的观察更带有心灵彻悟的主观色彩“水深水浅东西间,云来云去远近山”,若即若离,是幻是真。与其说“似与不似”地再现景物的外部细节,毋宁说更深刻的揭示大自然的内在规律——“道”。或许,正是这种“不真之真”恰如其分的表达了他自身的真情和灵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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