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画报访谈

 
 

 Q:有人称您是“泼墨的鬼才”,你是怎样认为的,您又是如何评价自己的艺术作品和艺术风格的?
A:我赶上了一个特别好的时代,这个时代正是中国发生大变革的时代。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是58年大跃进,各种政治运动。十年文革过后,改各开放。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方方面面都在放生大的变化。达到什么程度呢,大到改变世界格局。这跟我们的媒体、信息进步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因此,也让我接触到了大量信息。对艺术的渴望和天赋,导致我沉浸在对艺术的追求中。正是因为我赶上了好的时代,能够纵向横向比较、研究,在这个过程中,对于其他领域,例如诗歌、戏曲、舞蹈、建筑的影响无处不在。因为对艺术的痴迷,所以对我来说。美无处不在。24小时,沈浸在艺术的氛围里,甚至连做梦都会梦到画画。在大量的视野心胸的开阔,文化地理学的感悟,对文本、地貌、宗教等各种方面进行渗透,一系列中国的东西,为我参透艺术本身,去印证这些东西,使我越来越坚信混沌理论的运用,尤其是在绘画里的运用及其生命力。所以我在艺术实践中,一步一步逼近混沌理论的真谛,在极限中寻找绘画的一种新的可能性,尤其是最近,我正在尝试着将绘画、音乐、和肢体语言融为一体。绘画的过程有点像跳舞,又有点像打太极。过程中,笔墨在宣纸上游走,留下的痕迹体现出了一种律动。很唯美的东西,这来自于多年的实践,很自信,而自信则是最高端的,是形而上的,在中或绘画史的长河中,要有一些突破。从宋元明清开始,一些精英的艺术家们曾有过朦胧的对这些问题的阐释,但都没有触及到本质,都是一种感觉。比方说,宋代山水画以混为宗,讲究混沌。后来又有“水至清则无鱼,笔至清则无画”。这都是指中国大写意画,重境界,重书写心中的意境,所以,这些都是在混沌中放出光明。这种大写意绘画,过程中会有偶发性,会有很多不期而遇的东西和不可复得的东西。再加上中国的宣纸的功能,敏感的记录了画家当时的心计。书法的线条,其实就是一个艺术家的生命线,它折射出内心世界整个修养和修为。所以你看爱达画出的芒果线条。她没有我们所说的中国18描的训练,而是拿起来就画,这是因为她内心有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源自她的天真纯粹执着干净,上帝就在后面呵护,其实就是一种力量的支持,所以她没有挂碍。一旦有了“碍”,上帝就是想光顾,也会离得太远。当自己冲破不了障碍时,就被隔离了,中间的隔离如果自己不去突破,没人能帮助你,那你也就告别了真正的艺术。比如我妈,参加了很多年的老干部培训,基本上就与艺术告别了。所以,爱达就不学,拿起笔就画,当时我们也很震惊,真的好。可是学过的人拿起笔就画不出来,因为学过的太多顾虑的太多,生怕画的和老师教的不对。而爱达想的是,我要画画我要表达,所以她画的芒果树就是她儿时上过的树,摘过的芒果,内心里对于对象的熟悉,又不去想太多,拿起笔就画就表现。因此非常直接,恰好中国的宣纸具有记录瞬间的功能,所以她的第一张画就很美妙。好多艺术家在看过了她的画候纷纷给她写文章,“感谢你给我们画中国画的人狠狠地补了一课”,所以,我想印证的是,艺术有两个重要的因素让你走下去,一个就是像我这样有长期的积淀,对中国文脉传承的东西嚼的烂熟,看的多,有大量的积累。我走过大量的博物馆,很多优秀的作品都有过眼,并且潜心学习。没有人给我安排任务,而是我自己要沉进去。有了这种很厚的积淀,再找到一个很好的突破点,你就有可能成功。还有一个是像爱达杨这样凭着最单纯最直接,从生命里迸发出的天籁之音。所以,她这个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做作。时常让人充满惊喜。她对于色彩有自己的感觉。而我想说的是,我在看爱达画画时的最大感受就是要直抒胸怀,直抵艺术真谛。像我现在这样再加上向她那方面回归,呼唤我生命里最直接的东西。其实实践证明了,只有回到那种状态下,才能真正画出好画。美国的波洛克,行动画派,相当于中国的大写意画。他每次在完成那样的作品时,就是一种回归,脑子一定要干净,几个小时姿势不变。非常专注。这种专注把一种生命的能量付诸于纸上。因此这也证明了,我们所要追求的一些东西。所以说爱达给我们深深地补了一课。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怎么样走到这一步呢,实际上是一种自信。我能从具象上画的很像,可我要把它剥离掉,不把它画的很像。而老百姓要收藏,要看得明白的东西。所以我选择不那么直接的东西,追求一种律动,一种内部的东西。要有一种坚守,在夹缝中操守住自己的艺术良知和底线。不能一味的媚俗。
Q:刚才您也提到了突破,把绘画、音乐和肢体语言融为一体。那您是怎样看待对传统绘画创新的尝试?
A:主要是本着大写意的精神,要“依其形传奇神”,有所扬弃。丢掉什么保留什么,中间的东西空间很大,一切的创新都是在这里游离。一切明白了艺术要干什么的人知道要创新,在形与神的方面要思考、探索。在剥离了形后,你要得到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为你表达什么建立了一种关系,因此它空间辽阔,每一个人在这里行走时,要走出格局走出自己的个性。观察事物的角度,最后你的追问在哪,落脚点在哪,都可以在中间游离。我也有底线,这么多年来我画大山大水,对于结构、丘壑、地貌、造山运动等方面的把我和拿捏从视觉和理性分析上进行研究。相当于伦布朗画人体,要解剖一样,讲究极致。这种揭示的背后,有深层的力量和美。不是表面的皮毛。拿皴法来对待宣纸对待情感,过于肤浅。所以我在穿越各种地貌时,要揭示力量,一种生命的力量。那是一种孕育与能量。很多画家会在18描、皴法里来讨生活,讨来一点就开始吹嘘,其实那真是一种表象。古人给我们积累的东西是一种借鉴,帮助我们来看真山。我们应该顺逆解读。要养成这样一种思维习惯,只有这样才能多元化。要从文本再到真山真水的体验,这有时候个体的生命和宇宙的整体就达到了一种融通。天地间互相往还。这种感觉和真知就会很实在。只有这样才能建立一种自信。这种自信来之不易同时也真实不虚。它同样也作用于我的生活,影响着我的生活方式,包括我的爱情、家庭。让我渐入佳境。

Q:一些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会经历迷茫的阶段,不知道您有没有遇到过?
A:我好想没有这样明显的迷茫期。因为,一个搞形式主义的人会问形式的价值在哪。因此他可能会迷茫,而我这么多年没有掉进形式的泥坑里,我愿意去观察、表达事物。我号称自己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各时期我都有不同的题材,风格各异。不受风格样式的限制,不拘泥于形式。从一点出发然后寻根,问造化问自然。
Q:在众多的前辈老师当中您认为谁对您的艺术生涯影响最大?
A:傅抱石的影响最早,他是江苏画派的,起步时我的老师当时也是学他的画。他的影响铺盖面比较大,是我们躲闪不掉的。南京这个地方时丹青土壤肥沃的地方,我们能够看到清晰的脉络。历史的东西已经烂熟于胸。这些都会帮助我们拨开迷雾看真相。看画看山看真相。原来如此,人生有几回“奥”的感悟,你就成功了,这种“奥”是发自内心的。明白以后就要进入佳境,而之后就要讲究混沌,什么事都不要那么认真,要玩儿。
Q:刚才您也提到了参悟,那参悟后您有什么感受?
A:我参悟到的就是混沌理论。混沌境界万象生。它是智慧的天堂,是智者的游戏。在混沌中放入机缘,宣纸上墨和色就有很多的机缘。曾经我写过很多的话语录,就是在被人看来是丹霞翠茵的时候,我脑子里是色彩的碰撞,当别人看来是墨和色在纸上渗化时,我看到的就是烟云翻滚很具象的意境东西,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境界了。是一种混沌精神的指导,扣人心弦。我们有一种义务,要让读者往更高更新的层面和角度上去欣赏艺术。
Q:您和爱达是如何相遇,又是如何跨越语言的障碍最终走到一起的?
A:我要强调的是,我们俩不是简单的爱情故事。我们能走到一起,有很大的必然和某种意义上的偶然。这种必然是我执着的精神,我将近十几二十年的寻觅。它是超越爱情和艺术至上的一种人文主义的支撑。这是我的一种价值观。虽然我知道有困难有阻碍,但我丝毫没有动摇。因为我有强大的精神支撑。它的第一条件是黑人,而具体的条件是爱达杨。我去过很多非洲国家,也做过很多努力。我不是要找外国人结婚,我是要跨越种族。而我们现在的这种远已经跨越极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上帝真的拥抱了我,美妙的不得了。我是一个理想主义、人文主义的画家。从山水上讲,我一直在画“远山的呼唤”这个系列。近20年之久了。而这个远山就是我的精神栖息之地,它是象征性的东西,这个远山并不指具体的那座山。只是个概念,后来,它落实在了西藏的感人不齐。经历了灵与肉的搏斗后,看到了感人不祁山。为脑子里的数据库进行了填充。质与量得到了升腾。这是在画院里所得到不了的。“江山、美人”这两条线索贯穿其中的是一种大爱,是一种大真为美的境界。靠“真”来贯穿。因此上帝才能拥抱我。我对大地对山有一种情怀,对人也有这样一种情怀。
我们之间语言障碍是没有的。我们夜里面为讲一件事情,拿着翻译机翻译。我们认识之初,偶然的机会她知道了小城故事多。她为了表达爱我,为了配合我,两天之内学会了这首歌,而且音乐天赋非常好。因此这股动力特别强。远山的呼唤画到一定程度后,我画了一系列“百度”系列。实际上源于佛教上的度化,度人度自己。它充满了哲学意义,孤冷的感觉。这个系列是在找到爱达之前。再后来,我就画了“金刚正果”。它们来源我的胆结石。我把从身体里取出来的17枚胆结石用放大镜放大后,研究它们的纹路并开始画。为什么会取名为“金刚正果”呢,这个过程本身就是混沌中放出光明的东西,你没有办法解释。所以“金刚正果”、百度系列我都赋予了它象征意义。这是因为我关注微观世界,注重微观关怀。从这一细微处延伸开来,更会影响到今后我和爱达的小孩教育方面。我相信我们小孩的成长能有效增近不同人种间的交往。促进世界进步、融合。还有就是我们的年龄差距很大,当她六七十岁再回忆起我会很有意义,那可能是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因此这需要我的很大耐心。因为我们的文化差异很大,人的个性差异也很大。我们有时可能站在发达国家的角度看问题,这时你的角度和态度就成问题了。这也是我们在中非论坛上所看到的问题。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有人文关怀。只有这样,才能有高屋建瓴的高端东西来引领。在毛泽东时代,就有过很多对非洲的援助,包括医疗等很多领域。中非的友谊夯的比较实。但这些年的开发,存在了很多别的问题,当然今后也会改善。在中非论坛上,我也进行了简短的发言。其实我和爱达之间就在进行“中非论坛”,我们涉及的问题也不少。我们是中非论坛的浓缩版。是小中见大的版本。因为爱达的怀孕,从外形上也是一种logo。她的肚子也是一种象征,代表着成果、希望和未来。我的造型就象征着深沉的文化、东方的神韵,厚重的历史这样的造型。她的造型代表着一种活泼、天真、单纯和低碳的唯美感觉。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Q:右手投保无门这个事是真的吗?
A:当时是我有一个朋友想要收藏我的画,想到了为我的右手投保。但中国器官保险这个项目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还是空白。因此,通过我这个事情,生发出来的是对中国保险业的质问。暴露出了保险也在理赔方面的空缺,不知道该怎么赔。也就是说他们只关心怎么收钱。没有从科学角度研究理赔方式。
这种艺术观的坚守和那些所谓的学院派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没有办法看到事物的真相,形式主义,深度不够。既没有古人的深度也没有生活的东西。走到各国,看到各种文化的东西后,我都会非常认真的沉浸其中,研究比对。气象万千中寻求永恒不变的道。这个东西找到后你再去看那些万花筒,就有定力了,不会迷茫迷惑。所以作为一个艺术家来讲,心是一个从容不迫、吉祥安乐还是经常迷茫,时不常的会恐惧,就是因为没有坚定,没有用人生经历去印证一些道理,因此没有生根。这要靠更多的社会实践,才能作用于生活。因此现在的我就是刚毅中带有平和。
我对世界是充满信心的,我相信世界是美好的。我不要廉价的吹捧,要有一定的深度和高度。要有一定的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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