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画荷的审美意义
杨彦与荷花的情感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他在去南京玄武湖看露天电影的途中,看到一片正开着的荷花,突然想到温庭筠的诗句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他竟忘了那边的电影,坐下来,忘情地在一张板纸上画了很多姿态各异的荷花和荷叶。可能这便是他的笔下第一次对荷花的钟情。杨彦说,后来还有四次与荷花产生如痴如醉的情感碰撞。一次是面对洛阳龙门石窟莲花座石刻的浮想;一次是在承德观一池三百年之久的莲子长出的荷花第一次盛开;一次是在绍兴沈园,各种的荷花同池盛放;一次是广州深秋里那一池不可言状的残荷……。
因与荷花的情感转化成笔下的关于荷花“传奇“。他画荷花与荷花的生命成长一路同行,从一粒莲子到一片刚刚浮出水面的嫩叶,到第一只花蕾,一朵绽放的莲花,可以寻绎他对荷花倾注的心意。如何用手中的笔来表现他在大自然中吸取荷花创作源泉,为此他也对宋人的无款荷花、陈老莲、八大、石涛、李复堂、吴昌硕、潘天寿、齐白石、张大千、石鲁、莫奈等古人的荷花画都一一审视,前人将花画得灿烂之至,杨彦说,我画花实则画人,心中之花也。
杨彦最善于表现荷塘的风姿,笔墨流畅凝重,酣畅淋漓,极尽变化,使全景式展开视野,变幻无穷。杨彦善用泼彩,枯湿浓淡兼施并用,尤其喜欢用湿笔,通过颜色、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和,表现出荷花的氤氲气象和婀娜绰约的风姿。
从自然中撷取生命活力富于生命感的物象,摒弃其物质形态,抽取其有意味的形式,诉诸笔墨语言表现,使之艺术化与“心象”化,借此抒发胸臆与自身对生命、对自然的独特感受。其次是在处理方式上强调国画艺术的本体优势,对旧程式的突破带来的章法、笔墨与内蕴的变化,作品表明,画家用笔、用墨、用色、用水在信笔挥洒中又精心之处与转折顿挫的意趣追求,使每一幅作品都在开阖聚散中展开干、湿、浓、淡的丰富变化。如他的《醉莲》等作品,其画色彩斑斓古艳,笔墨苍润鲜活。翩然的莲花世界,乃是生命之礼赞;再看他的《养怡之福》、《翠叶吹凉玉》《君子之风》《西湖六月》等画作,简而不薄,简约而极多彩,给读者无限的思想空间,读斯画如临西子碧波,真妃出浴,岂不撩人心弦呵!这种简约与纯净使荷花更富有诗意。他的荷的造型,不是简单的变象,而是形与趣、与巧、与意的紧密结合。再次是他的布局,特别讲究少许物象在二维空间中的位置。其诀窍是充分利用空白,即前人所谓“计白当黑”。与此同时,并充分调动题跋、署款、印章在布局中的均衡、对称、疏密、虚实等的互动作用。杨彦更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艺术家,在他的笔下,奇趣迭出,如其用纯色的朱砂和大红画一批荷舍杨彦谁人敢如此出格。从他的这种炫艳中有激情豪放的率意,乃至绚烂至极的颠狂。我的不禁为画家那份对荷花痴情而感动,画到情深才是真。
自然的物象一旦进入了画家的情感范围,原来的自然便不再是纯自然的物象了,而被赋予了“人格化”的意义,成为凝聚着画家感情的意象,它不再是苍白的图示摹写与简单的对物写物,而是出创造过程的审美对象,其有人文意蕴与价值。异样的意象,成为画家生命的内在部分,并始终接受心灵的作用,进而转化为情感形式,显示出个人性与独创性,杨彦的荷正给我们如此的启示,他以水墨和色彩抒写了自然生命的律动之美,它反映了画家对中国画本体的深刻理解,也反映了画家对形势意味及艺术规律的独特理解,画家善于透过自然意象去表现生命本质与艺术本质。值得注意的是,杨彦在笔墨的苍润交融之中,强调了把传统带入现代语境中,是古老的水墨花鸟画别开生面,令人耳目一新,更为重要的是,画家力避表面与浅薄的摹写,力求进入深层的艺术感悟,用以提示中国花鸟画永恒的节奏之美与创造魅力。
最后,我要强调的是,杨彦本是一位杰出的山水画家,至此,你可能会恍然大悟,杨彦原来将荷花当山水在画,画出山水般的华姿与浑厚,荷花的生命意义在这里升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生命,化作了朵朵莲花,画家为之痴狂,我们读画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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