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画泼墨画如打麻将,必先洗牌,洗牌就是使之无序,未知、神秘,然后开打,无论条、饼、万、等必将理出顺序。序者如画理、章法笔墨,最后和什么也如同画画之追求——所谓格调。什么青一色、七小对,大乱都是不俗之举。成个小屁和,条、饼、万,什么都有也行,但很不好看。就如同画甜、俗、商品画一样。曾有一人打麻将从来就是非青一色一条龙不和,全靠自摸和最后天酬。
我说画泼墨画如打麻将是指画是过程,先铺纸泼墨、泼色,利用和发挥材料的特性使之越丰富越好,如打麻将前的洗牌,使之无序。之后开打起来再论章法、笔墨,展现自己的功底和实现自己是选择与理想,必须合理巧妙利用机遇和偶然,使秩序感一一呈现出来,最后可能是青一色一条龙,我以为这才是泼墨的最高境界。我将迷醉于过程,也会为捉住青一色一条龙而不下桌,一直打下去。我是有赌性是,但是我更期望大道天成。
我不苛求自己的画有所谓样式,这样才可以让各种绘画要素在我的画中呈现并努力作到更加完善的表达,让观念常看常新,在千变万变中看我的底蕴和积累,机智和才情,一味炮制所谓的个人风格并非艺术本质的需要。艺术究竟表现什么,怎么才能表现得好,才是艺术家更应该关心的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比拿起画笔更重要的事情了。
当今时代,如果一幅山水还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它能把人带进“幽远与崇高”。其水平的高低体现在幽远与崇高的程度,越幽远越崇高一定臻妙。当然娴熟的手法是这一切的前提,从理论上讲,“乱柴皴”是两极逢源、四方得意、八面生风,泼墨是精神的飞扬,而“劈头盖脸无意点”则是肉体的解脱,是有序中的无序,无序中的有序,是“混沌中放出的光明”……
想要成就山水的画家,我劝你们远离人群。
笔墨如人体的细胞、基因,它的组合排列,直接影响生命的状态和传承,只有良好的笔墨才有生命细胞的不断分裂、敷衍,这是生命鲜活、蓬勃和壮大的前提,我多年来一直小心的呵护着它、培养着它,我知道丢弃它,其结果无异于将生命推向死亡。
“笔墨”的自身是有生命的,它会附着在创作者的灵魂和肉体上,它是需要通过与工具媒介的“对话”、“磨合”这一漫长的过程,最后达到人笔俱老而互相照应。李可染逝世的前几个小时说:我好象怎么都画不坏了。就是这个道理。
《边缘》总第八期《中国典藏》创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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